SEA-Hi！论坛 | 刘悦来：一起在魔都种2040个食物森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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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食物森林”，即种满食物的社区花园，其中既有人类的食物也有动物的食物。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，因为在小朋友眼里，即使一个小小的盆景也有可能就是一座森林。目前我们已经在上海的13个社区里建设了“食物森林”，大家一起动手改变小区的环境。

我们种桑椹、蓝莓，旁边有鸟，有白头鹎、乌鸫鸟，居民和参观者都饶有兴趣地往上看。

我们在宝山有一个社区花园，经过两年的雨水收集，没有特别养殖，龙虾自己就跑出来了。

4月份的小花园，里面种满了蔬菜，远处看起来非常美。

在杨浦区的创智农园里，我们种了水稻，面积不大，只有30平方米，但是大家非常喜欢，我们分了4批收割。

周围的居民都来参与菜园的收获、打理。居民、小朋友放学以后可以到社区厨房去，大家自己做香草茶，进行分享。

我们对食物森林的畅想，是在这些设计中，大家不仅是可以看，也可以参与到当中去玩，而且可以种，可以吃，可以收获一些东西。

我本来是好好地在学校教书的，教景观设计。这个专业跟土地、自然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，但是我发现同学对自然非常不敏感。我小时候，闻到土壤的味道就会知道这个土的肥料、有机物怎么样，但是现在有这种感觉的同学非常少。所以三年前，我跟同学们一起成立了一个自然教育组织，从理解自然、向大自然学习入手，慢慢也开始了对自然的利用，包括在地的自然营造。

我们带学生和上海的家庭，在稻田上感知一亩地有多大，产量有多少，再一起收获橘子。

这个过程中大家可以感受到，人和土地、阳光、自然接触之后，关系都变得融洽起来了。其实没有花多少钱，但是享受了自然。

之后团队不断壮大。我们对自然也有了更深入的感知和更深刻的理解。怎样做一个好的景观设计、改善社区？我们有了一个概念，“Permaculture”，实际上也是道法自然的一种观念，核心就是照顾地球、照顾人类，然后分享盈余，叫“Fair Share”。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，我们怎样看待消费、看待获得的东西，怎样回馈地球、回馈人之间的分享。如果我们要把社区花园做得更丰富多彩，这必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理论基础，其根本是建立一个自我循环的系统。

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呢？举几个栗子：

今年“行走上海”，我们做了植物漂流的活动，希望有更多群众参与到其中，把自己家里的植物带过来，共同建设一个小花园。第一天的建设场景很美好，媒体也进行了报道。

但到第三天，很多植物、土壤就被居民挖走了。

当时我们犹豫该怎么办，是把剩下的花草都转移走吗？最后还是决定不搬，而是教大家怎么育苗，怎么把土培育好。大家来挖漂流花园里的土是觉得小区的土不好，于是我们请来老师，我们现场挖土，把树叶、厨余一起放到培育皿里，教大家培育土壤。后来居民觉得这么简单就可以做好，就不拿了，花园里的土就都留住了。当初看起来以为没有办法保存下来的植物也都结了果实，有西红柿、秋葵，还收获了一批种子。

之后我们做了个自助登记系统，看到有居民发现椅子坏了，自发的修，修理的四位老人年龄加起来将近300岁了。这是社区认同感和归属感培育的一个过程。现在，这个活动还在漂流，漂流到6个街道中，“行走上海”的精神在继续。

社区花园的建设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参与。在做种子球的活动中，我们让小朋友把种子放在手里，混着泥土搓成球，然后放到土地上让种子生长。刚开始他们不愿意用手去动泥土，但是适应了以后就把球到处扔，扔到亭子上、假山上，这上面就可以长出植物来，像鸟一样帮助植物进行传播，小朋友们也玩的很开心。

另一个小朋友的故事发生在杨浦区创智天地。从最初到现在，可以看到园子逐渐被设计，逐渐壮大延伸的过程。植物长得很快，也很茂盛，里面有蜻蜓，今年夏天一场雨之后我们还听到了青蛙的叫声，这是非常久违的声音。在我们举办的收稻活动中，有个小朋友写了一首诗，其中一句让我感触非常深，她说：“凡事，看上去很小，但它却在，这个星球上，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发生”，这是小学三年级的小学生写的，我非常感动。

小朋友曾嘉禾暑假里每天都来帮我们浇水，算算一共浇了100天，所以收获的东西让他首先尝一下，他特别高兴，他妈妈也特别开心，放学了不用管，骑自行车过来就可以了。我们还做了种子图书馆，希望收集上海原生种子，传播到社区花园。

最后是一个百草园，是在四平街道鞍山四村的一个项目，改造前后很不一样。整个改造过程都有居民和小朋友的参与。我们让小朋友来画画、铺草坪、抬石子铺路，然后把厨余垃圾放进去做厚土。

我们也会与专家学者一起定期组织一些自然教育活动，让居民和小朋友都参与其中，建造我们共同的社区。火车菜园，原本是一块防护绿地，长期荒废。我们用三个废旧的集装箱做了教室，在这里，我们可以模拟或帮助小鸟搭巢，把树枝放在边上，让鸟可以捡到，模拟自然的一种状态。

百草园的项目中，我们教小朋友做小小景观师，让他们画画，做设计。

在创智天地的农园里，我们做了DIY的雨水收集系统，整个系统都是我们动员社区居民和学员一起做的。还有垃圾堆肥收集系统，周围居民可以把厨余带过来，我们和大家一起做一些处理。

我们设置了一些相对专业的课程，希望居民能具备设计能力，成为自己社区的设计师、营造者和维护者。希望在这样一个转型期，我们的人民可以从高度依赖的消费者转变为负责而有生产力的人民。

另外，我们也进行了一些学术活动，于海教授做了两次演讲，在其中一次演讲上烧了红烧肉，他觉得要有一些温暖的味道。非常严肃的学术演讲，可以有非常温情的味道飘散在我们的鼻子里，就像现场给大家发的香料植物一样，大家能够切身感受到。

2040个食物森林的计划，看上去遥远，只要大家都来参与其实也并不难。共建共享，人人都可以参与的食物森林，虽然它有时候很小，可能只在阳台上，但是它给我们的影响，可能会把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结合进去。它是一个小空间，但又是一个大的载体，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。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共建共享我们家门口的都市桃源。

（以上内容根据嘉宾在SEA-Hi！论坛上的演讲整理。本文图片均来自刘悦来老师的演讲PPT。完整演讲我们会陆续放到公众号中，可以在菜单栏“论坛视听→视频目录”里看到，戳这里直达）

刘悦来

第七期SEA-Hi！论坛演讲嘉宾

四叶草堂发起人，生态环保理念的忠实践行者，同济大学景观学系教师。2014年，刘悦来老师带领学生组建了兴趣小组，形成了“四叶草堂”的雏形。之后，他们加强了与各个社区的合作，打造了一个又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社区营造项目。时至今日，“四叶草堂”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向城市各个角落渗透——中成智谷火车菜园、疗愈花园、都市朴门……上海市委书记韩正也曾亲赴现场与活动中的孩子们互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