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边缘上演“一拆致富”悲喜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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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来打工人员、城市低收入者和农村人口三类人群聚居的城乡接合部,“人口倒挂”现象明显。由于土地资源基本用尽,人口规模已近极限,加上历史欠账积重难返,城乡接合部正在成为社会转型期多重矛盾交织的易燃地带。

“一拆致富”后遗症


随着土地和人口的集中,一些农民不再种田,但其思维方式、教育水平、消费观念、生活方式等依然停留在“农业社会”时代。

居住在石家庄市槐底社区的7600多名居民,已经全部从过去的农业户口转成了城镇户籍。社区党支部书记陈玉信说,村里吸引投资120亿元开 发 了200万 平 方 米 , 建 起 了 一 大 批 餐 饮 、 零售、住宿、建材、教育、金融等三产项目,固定资产达300多亿元。如今家家户户都住上了300多平方米的高层住宅,每月还提供免费的粮、油等副食,人均年收入超过2 .5万元,可谓“衣食无忧”。

《经济参考报》记者在多地采访发现,城乡接合部对城市经济发展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,城镇化的推进也给不少地区带来了发展红利。一些 村 镇 及 时 抓 住 机 会 , 创 新 多 种 形 式 的 集 体 经济,让村民过上了比市民还富裕、舒心的日子。

但随着村民变为市民,村子改作社区,村委会变成居委会,一些地方“土地的城市化”没能缩 小 城 乡 公 共 服 务 的 巨 大 差 距 , 并 未 真 正 实 现“ 人 的 城 市 化 ” , 以 土 地 为 主 导 的 城 镇 化 往 往“化地不化人”。

广州市白云区既有中心城区又有农村区域,是广州最具标本性质的城乡接合部。白云区钟落潭 镇 党 委 书 记 李 恒 丰 说 , 一 个200平 方 公 里 的镇,十多个项目来这里征地。政府收了地就去建项目,却忽视了农民离开土地“上楼”后的生存发展方式。

一方面,失地农民的利益是否得到合理补偿常被忽视;另一方面,农民依靠土地为生的传统生存方式,并未随着土地行政划归的改变,真正转变为以读书工作为出路的城市生存方式,他们既不能完全从农村和土地中脱离,也难以完全融入城市,享受与城镇居民完全平等的公共服务和社会权益,“离乡不离土”的转化方式,难以给失地农民群体提供足够的可持续发展动力。

此外,记者发现,土地征用补偿造就了一批“一拆致富”的“土豪”,他们中的一些人在突如其来的财富面前迷失了自我。

武汉市东西湖区某村过去是城市边缘的一个农业村,村民靠种地和养鱼维生,年收入不足8千元,超过八成的家庭基本无存款。2010年,拆迁让村里发生了巨变,每户除了还建房,还能得到50万元拆迁款,这相当于一次性拿到了50年的 收 入 。 村 党 支 部 书 记 告 诉 记 者 , 突 如 其 来 的“巨资”让村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,四五十岁的人大多吃过苦,不少还能保持本色。但年轻人往往大肆挥霍,有的嫌工资低辞职不干了,有的天天呼朋唤友、吃喝玩乐。

拆迁户“不劳而获”的巨额资产,还让一些周边居民“红了眼”。令城乡接合部内部,逐渐呈现出新的二元分割。

“第三元”身份尴尬


城市进不去,家乡回不去,在居住地又被区别对待,外来打工群体逐渐变成了“不城不乡”的第三元。

来自安徽阜阳的郑春来在上海九亭镇居住了6年,夫妻俩租了一间十几个平方米的小房间,除了床和简单的桌椅外,杂物几乎堆满整个房间。郑春来告诉记者,妻子在附近的工厂上班,他自己则每天早晨在路边卖豆浆和煎饼,两人一年收入不足5万元,但还是比在老家种田多得多。

“有住、有吃、有钱赚,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外来务工人员已经不错了。”郑春来说,“我们不怕受苦受累。只要能多赚些钱,让老人过得好一些,让两个孩子上得起学,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
《经济参考报》记者在采访中发现,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和刚进城的年轻人等外来打工者,倾向于选择生活成本低、交通便利的城乡接合部为落脚点,作为圆自己大城市梦的垫脚石。

这些外来打工者享受到部分城市公共资源,但始终被排除在市民之外,遭遇“经济吸纳,社会拒入”;他们在老家拥有土地,但由于背井离乡 , 分 享 不 到 家 乡 村 集 体 的 各 种 利 益 ; 与 此 同时 , 在 居 住 地 , 他 们 又 被 排 除 在 当 地 村 组 织 之外,无法享受与原住民一样的村集体福利。

焦家湾村社区是兰州市城关区发展较快的城中村,村里五六层的违章“小炮楼”随处可见,只能容两人并肩走过的街道曲折幽深。吴女士是当地村民,她在自家房子底层开了个干洗店,生意很红火,三层以上的20多个房间全部出租。“我们村几乎家家都是小高层,房租是一部分主要收入,另外大家还在自家楼下的底层做点儿小生意,捎带着就挣了钱”。房租已成为很多农民的主要收入来源。

河北省香河县蒋辛屯派出所所长周山良告诉记 者 , 当 地 村 民 集 中 居 住 后 有 不 少 外 来 人 员 迁入,他们承租或购买村民的房子居住。虽然都是农民,但无法像原住民一样获得当地村集体经济分红、搬迁补偿款等福利。“原则上,他们可以享受他们户口所在村的集体福利,但离开家太多年,有的人不回去,有的人回去也不被接纳,其他 村 民 不 愿 意 把 村 集 体 收 入 分 给 已 经 离 开 的人”。

城市进不去,家乡回不去,在居住地又被区别对待。如此尴尬的“第三元”身份,让这些外来打工群体普遍缺乏归属感和安全感。上海松江区九亭镇副书记邱瑞云说,城乡接合部的早期规划 没 有 预 见 到 流 动 人 口 大 量 涌 入 , 承 受 能 力 有限 , 这 一 群 体 无 法 进 入 城 市 , 在 外 围 停 驻 、 等待、观望,久而久之可能成为不稳定的社会第三元。

多元化矛盾交织


在城乡接合部,聚集了城乡居民之间、政府与群众之间、原户籍农民与外来人员之间的多元化矛盾。

《经济参考报》记者在采访中发现,城乡接合部正在从过去的快速粗放、追求经济为主,向经济社会平衡协调发展转变。但由于土地资源基本用尽,人口规模已近极限,加上历史欠账积重难返,城乡接合部正在成为社会转型期多重矛盾交织的易燃地带。

由于城乡接合部“人口倒挂”现象明显,远离了熟人社会,以亲缘、地缘结成的帮派特征明显,甚至取代了相关政府应发挥的职能。城乡结合部的弱势群体在遇到困难和问题时,极少寻求来自体制内正式力量的帮助,或觉得“找政府不是好办法”,或根本就想不到“政府”,最终加剧了事态的严重性。

北京市房山区人民检察院梳理近年来的犯罪案件发现,流动人口生活圈子以人缘关系为主,主要社会支持来源于在京的有亲缘和同乡关系的人,与居住地的交融并不密切。遇到困难较少找政府,而是第一时间通过亲朋好友寻求解决的办法。

上海宝山区顾村镇副书记沈轶群告诉记者,以前外来人口聚集在这里,地域观念非常明显,有 所 谓 的 “ 安 徽 帮 ” 、 “ 河 南 帮 ” 、 “ 山 东帮”、“四川帮”等,“小打天天有,大打三六九”,一旦爆发矛盾,不是报警或者找相关部门处理,而是直接动手,打不过就叫老乡帮忙。

来自江苏省睢宁县的在沪务工人员张健说,平时很少与政府部门打交道,感觉当地政府对外来 人 口 与 对 市 民 的 态 度 不 一 样 , 外 来 人 口 没 人管,找政府也没有用。“只要不违法犯罪,政府部门没有人会找你,除非打官司要去法院。有事基本上都是自己解决或找熟人帮忙”。

多位专家认为,城乡接合部不能长期“被遗忘”,沦为现代城市治安管理的“死角”,应按照“城乡一体化”原则标本兼治,以“专业化”打击犯罪“职业化”,逐步建立新型城乡接合部社会综合治理体系,让城乡接合部从“藏污纳垢”之地变成“洁净之地”。

原文来自:中国新闻网
本版稿件除署名外由记者刘茁卉、李芮、詹奕嘉、白丽萍、陈俊、魏宗凯、孔祥鑫、张涛采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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